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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1章親情難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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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,珣陽宮。

秦妃正百無聊賴地餵著一只兔子,心裏亂七八糟,忽聽有人敲了三下窗欞。

“敲什麽敲,有事進來說!”秦妃煩躁地說。

嗖地一聲,一個人跳進屋來。秦妃嚇了一跳,轉身看去,卻是一刀血。

他回來了!這麽說,明月已經一命嗚呼了麽?

一股驚喜瞬間化作秦妃臉上的笑容,她扔下手中的菜葉,快步走到他面前。

“你膽子真大!”秦妃責怪道,“這大白天的,就不怕被人看見?”

一刀血說:“我說完就走。”

秦妃問:“怎麽樣,她死了嗎?”

一刀血淡淡地說:“你太低估她了!她武功很高,我失手了。”

秦妃一楞,什麽,明月居然有很高的武功?這怎麽可能?

“你,你居然打不過她?”秦妃懷疑地問,“我只聽說她水性不錯,沒聽說她有武功啊。”

一刀血答道:“她的功夫,確實在我之上。傭金我就不要了,你還是另請高明吧。”

說完,他又從窗口跳出去了。

秦妃剛想發難,可半個字都沒說出來,一刀血就不見了。她氣得一揮手,將桌上的茶壺茶杯扒拉到地上,稀裏嘩啦地摔成了碎片。

“娘娘息怒!”一個小宮女急忙跑進來跪下說,“不知娘娘有何吩咐?奴婢在打掃走廊,沒有聽到,請娘娘恕罪。”

秦妃瞪了她一眼道:“把這裏收拾一下。”

說完,她一屁股坐下,怎麽也想不通。

小宮女答應著把碎片收拾好後出去了,秦妃還呆坐在那裏,將明月覆活後回宮的細節逐一梳理,總覺得這事太過古怪。

當年明月入宮,靜淑,整天呆在玉漱館讀書彈琴。恒昊每次去看她,兩人都是吟詩作對,撫琴弄舞。明月自縊後,恒昊就沒去玉漱館了。

那時,誰也沒聽說過明月會武功,也不知道她水性好。可她覆活後性情大變,潑辣乖張,隨性而行,似乎根本就沒把世人放在眼裏。

而且,那次被倩玻爾推到湖裏,明月竟神奇地飛了出來,將所有在場的人都給震住了。現在一刀血又說她武功很高,甚至連他這個江湖上有名的殺手都打不過。這實在是有點匪夷所思,叫人實難安心。

“不行,我得去找太後,這個明月,恐給宮裏帶來大禍!”秦妃這麽想著,立即打扮一番,出發去寧德宮。

再說一刀血,從珣陽宮出來,繞過巡邏的侍衛後,徑直從宮墻翻了出去。

站在墻外,他回頭看看高高的宮墻,低聲自語道:“這高墻之內,怕是世上是非最多之處了。”

說完,他回到客棧,結賬後騎上馬,直奔清隨縣。

刺殺明月失敗,他本不想回來。可是,想到自己行走江湖多年,這一刀血的名聲也不是白來的。如果就這麽不聲不響地走,實在有辱他的英名。

亥時三刻,一刀血來到清隨縣城外的小村,徑直朝一戶人家奔去。

來到門前,他跳下馬背,伸手欲敲門。可手剛碰到門板,又縮了回來。

“不知,他們還住不住這裏?”一刀血猶豫半晌,心裏十分為難,“若不在,被其他人知曉我回來,終究不大好。”

思慮半天,他決定先聽聽看,便繞到後門,將馬拴在門邊樹上後翻墻進去。

屋裏還亮著燈,一刀血正要過去,就聽有人一聲低喝:“誰?”

“兒啊,有人來了?”一個老婦的聲音傳入耳膜。

一刀血一聽見那個熟悉的聲音,立刻濕了眼眶。他沒有回答,只是定定地站在院裏,看著那昏黃的燈光,心裏百感交集。

“吱呀!”一聲,門開了,一個青年男子走了出來。一刀血一見,不由眼前一亮。

這男子,正是他的親弟弟蘇克離。幾年不見,他長高了許多,也壯實了。而且,也比小時候好看了許多,顯得英姿勃發,生龍活虎。

“克離,你還認得我嗎?”一刀血朝他走近幾步,扯下面巾小聲問道。

蘇克離楞了一下,仔細端詳,一時竟沒有看出是誰。

蘇母在屋裏聽見,高聲問:“兒啊,誰來了?是不是你的朋友?還不快請他進來坐坐。”

蘇克離也朝一刀血走近幾步,問道:“你是何人?來此有何貴幹?為何不敲門,不請自入?”

一刀血走到他面前,激動地說:“我是你哥哥,蘇克為啊!”

蘇克離一聽大驚,又將他上下打量一番,好不容易才認出來。

他上前一步,緊緊握住蘇克為的雙手,喊了一聲“大哥”。

蘇克為連連點頭,一把將弟弟抱在懷裏,顫抖著說:“弟弟,多年未見,娘親可好?”

蘇克離忙說:“好,只是,娘親已然癱瘓,甚不方便。”

蘇母只隱約聽得有人在院中說話,卻聽不清楚,有些著急地喊道:“兒啊,你怎麽不讓客人進屋說話呀?”

蘇克離忙應道:“哎,娘,就來!”說著要拖兄長進屋。

蘇克為說:“我的馬還在外面……”

“在哪?我去牽!”蘇克離十分興奮,急忙去開院門。

蘇克為指著後門說:“在這邊。”

蘇克離又跑朝後門,很快把他的馬牽進來,給它餵草料。

蘇母在屋裏等不及了,拍著床鋪大喊:“克離我兒!你在跟什麽人說話哪?”

“來了,來了!”蘇克離拍拍手,過來拉著蘇克為進屋,“娘,你看是誰來了?”

兩兄弟進到屋內,蘇母掙紮著要起來,他們忙一起去扶。

“娘親,兒子不孝,如今才回來看你,請你寬恕孩兒吧。”蘇克為說著就跪下了。

蘇母定睛一看,認出是自己的大兒子,一時之間不敢相信。她伸出枯槁的老手,將蘇克為的臉摸了又摸,禁不住老淚縱橫。

蘇克為多年沒見母親,此刻也甚是動情,陪著她哭得滿臉是淚。蘇克離見他們這樣,也忍不住站在那裏抹眼淚。

“克離,快,快去給你哥哥做飯!”蘇母忽然想起來,連聲催促道,“克為,你餓壞了吧?這是打哪來啊?”

蘇克為答道:“是有點餓,我從京城來。這幾天下雨,路不好走。”

蘇母拍了他一巴掌說:“去,去洗把臉,然後吃飯。吃完飯,再來陪娘說話!”

蘇克為答應著起來,她又不放心地問:“這回來,就不走了吧?”

“呵呵,娘,我不走了,在家陪你。”蘇克為點點頭答應,卻意味深長地看了弟弟一眼。

蘇克離知道兄長定是有話要說,就借口打水給他洗臉,將他拉了出去。

“大哥,你這一走就是十年,都在外面做什麽呢?”蘇克離把蘇克為拉到廚房,一邊燒火一邊說。

蘇克為坐到竈膛前說:“我來燒,你做菜吧。”

蘇克離讓開,拿菜過來弄,又說:“大哥,你知不知道,這些年,家裏有了多少變故?”

“嗯,什麽變故?”蘇克為擔心地問道,“我也是不得已,才會離家出走。如今,過的是刀口上過命的日子,連家都不敢回。這次回來,你和娘千萬要保密,別說我回來了。”

蘇克離心裏一痛,悠悠地說:“你走後不久,父親就被人殺害了。母親急得大病一場,之後就一直時好時壞。現在,你也看到了,她已經癱瘓,大夫說治不好,最多還能活上兩年。”

蘇克為眼裏淚光一閃,痛苦地抓住弟弟的肩膀說:“對不起,讓你受苦了!告訴我,父親是誰殺的?我一定要為他報仇!”

蘇克離抹了抹眼淚說:“是一個劍客,叫劉什麽的。因為父親不答應給他鑄劍,他就動了殺機。大哥,你到底在做什麽?”

蘇克為沒有直接回答,而是說:“別問了,反正是在江湖上混日子。對了,克離,父親的那柄短劍,你是不是送人了?或者,弄丟了,再或者,被人搶了去?”

“嗯,短劍麽?”蘇克離想了想,忽然想起來了,“哦,那把短劍,是送給了一位姑娘。”

蘇克為微微一笑道:“怎麽,有心上人了?”

蘇克離連忙否認道:“不是,她滿足了娘親的心願,作為感謝,送給她做謝禮的。”

“哦,僅僅如此?”蘇克為懷疑地問,“那你告訴我,她怎麽滿足娘親心願的?”

蘇克離把明月裝花神,特地跟他到家裏來給母親祈福的事情說了,只是隱瞞了自己劫持她來的情形。蘇克為一聽,對明月頓起崇敬之心,覺得這個瑜妃娘娘真不簡單,為何秦妃一定要殺她?

罷了,這些宮廷爭鬥,本就與他無關。幸好他沒有殺明月,否則,後果不堪設想。

見兄長沈思,蘇克離以為發生了什麽事,忙問怎麽了。

蘇克為答道:“哦,沒什麽,你這把劍送得好。咱雖然窮,不能好歹不分。我這次不能待久,一會吃完飯就要走了。從此,江湖上再沒有我這個人。”

蘇克離急道:“你既回來了,為何不在家裏?”

蘇克為答說:“我怕連累你們,等我安頓下來,再來接你和娘親。”

蘇克離只得默默地點點頭,希望兄長能早日回來接他們,到時候一家團聚,比什麽都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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